“住手！”
门被人猛地推开。
陈舟刚抓起酒瓶的手顿了顿，抬眼一看，是苏芸。
他整个人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，原本在眼底翻涌的怒火和冷意生生被压了回去，换成了复杂。
苏芸怎么会来？
他没说地址，没人通知她，她却偏偏出现在这儿，出现在他最狼狈的时刻。
包厢里顿时一阵沉寂，几个原本在旁边起哄的狐朋狗友见识到场面不对，默契地收了嘴，眼观鼻鼻观心地纷纷起身。
“那个……陈哥，既然嫂子来了，我们就不打扰了。”
“对对对，感情的事我们外人不好掺和，回见啊陈哥——”
几人一窝蜂似的退了出去，门“砰”地一声合上。
偌大的包厢一下子安静了。
只剩下陈舟和苏芸。
空气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清。
“呵。”陈舟冷笑一声，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歪着身子，嘴角讥诮，“苏总，你现在连我的事也要管了？”
“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？你来晚了，现在这个身份，不太够管我喝不喝酒。”
他语气说得轻松，但眉眼间却压着怒气，像是被憋了许久的火终于找到出口，不吐不快。
“还是说——”他扫了她一眼，讥诮加重，“你怕我闹事坏了苏氏名声？毕竟你那好妹妹，现在正被你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。你怕我多说一句，惹恼了他们？”
苏芸站在门口，没有说话，只是定定地看着他。
她眼底没有愤怒，没有质问，只有一层沉沉的、压抑着的复杂。
忧伤、歉意、痛惜，混杂得让人看不清。
陈舟的心猛地一滞。
这一刻，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。
她……到底在想什么？
他撇过头，不让自己看她的表情，嘴角仍然带着那点不屑的弧度：“怎么不说话了？难不成，还真是担心我？”
“陈舟，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却稳，“别喝了，也别再闹事了。”
她走近两步，站在他面前，柔软的长发垂在肩头，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坚定。
“你以为我想闹？”陈舟被她这副姿态气笑了，“我如果不被人一而再、再而三地踩在脚底下欺负，我他妈愿意搞这一出？”
“我忍了多少年你知道吗？从你爸认回那个野种开始，我就在等，等你们玩够了，看看你们到底能翻出多少烂账来。”
“今天要不是我把话说在前面，真让她泼我脏水，沈修言再出点什么招，你苏氏就干净了？”
“结果呢？我拼死拼活顶在前面，你爸一个转身就把我当恶人。”
陈舟越说越激动，喉结滚动，声线都压不住颤，“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的吗？”
苏芸看着他，沉默了一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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