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龙傲天传奇 02（破晓贯孤绝）(1/2)
晨光刚至，秦昭已在院中静候。
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，龙傲天昨夜给的药确实好，一碗下去，内伤尽除。
不多时，他就到了，还是一袭黑衣，只不过手里拿着一方罗盘。
“此物名唤'千年一瞬'。你道基已毁，要重新拿剑，就要再修道基。时间于你意义非凡，而这方罗盘可以让你在其中修炼千年。”他一道真气打入盘中，“敢入否？”
秦昭凝视罗盘逆行的指针，“师兄这般厚待，想要什么回报？”
龙傲天突然扣住她手腕往前一带。刹那间天旋地转，耳边只余他最后的低语：“要你记住，谁给你的新生。”
院落中，一片海棠从枝头飘落……
再睁眼时，她已置身云海孤峰。脚下青石覆着万年不化的寒霜，远处山峦如剑，刺破翻涌的云涛。
“道基重塑，当从草木始。”龙傲天的声音自云端传来，却不见人影，“折枝为剑，方见真意。”
秦昭看着手中枯枝。
她心中有一道剑意，名为孤绝，是另一个自己于问神阶上，用万载岁月凝聚的锋芒。但她只能借用，无法独自挥出。
而今，龙傲天竟给了她这样的机会，那她为何不能在这千年一瞬里，淬炼出属于自己的剑意。
但直到她亲身进入了，才明白，千年的光阴何其寂寞。
风雪来了又走，太阳升起又落下。天地苍茫，只有她这一粟。
她终于开始理解万年秦昭的心境。
起初的一百五十日，她没有动。只是坐在悬崖上，看雪落，看云卷，看内心的“我”如何在这永恒的孤独中挣扎。
她尝试着从“我”中抽离，进入石，进入木，进入水。但总会醒来，重新凝聚成“秦昭”。这场与自我的拉锯战循环往复，渴望被压制又新生，仿佛是一场无尽的轮回。
她曾在无“我”之境停留整月，化作山间一缕风，石上一痕苔。可最终，晨光总会刺破夜幕，那个名为“秦昭”的存在，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重新觉醒。
这是一场艰苦的修行，是一场与自我的对话，她无数次想逃离“秦昭”，但无数次又回归“秦昭”，像极了用枯枝在雪地上画圆，起点与终点永远重合。
但这是徒劳吗？
有一日，她再度醒来后，知道了答案——
不是。
在无数次重复中，她看面前的枯枝就如看到了自己，看到了生命。
在第一百五十一日，她终于动了。
她持枯枝与山风对抗。枝梢划过空气，留下一道淡痕，转瞬又被风雪吞没。
第三年，枯枝表面浮现剑痕。偶尔，那些痕迹会组成残缺剑诀，然后消散。
第七年，一场暴雪后，秦昭的枯枝终于斩断了一缕寒风。被切断的气流凝冰坠落，在石板上刻出“自问”二字。
孤绝为何？我之为何？
她抚过冰刻的笔画，突然听见身后积雪坠裂。
龙傲天不知何时立在崖边，黑色衣袍上落满新雪。
“纵使道基被毁，师妹于剑道一途确是天纵奇才。”他弹指，枯枝顿时化作短剑。
“接剑！”
龙傲天的剑来得毫无征兆。剑锋切开飘雪，在秦昭颈侧三寸停驻。剑气激得她鬓边碎发飞扬，露出雪白耳廓。
“太慢。”他收剑时带起一阵风，吹散满地积雪，“师妹，我只会出手三次。”
三次还未修得剑意，你便只能成为我后宫的一员，在你短短百年的凡尘中，仰我而存——
我让你生，你便能生；
我让你笑，你才能笑；
我让你哭，你就要哭；
我让你死，你便要死。
这“千年一瞬”是龙傲天给小师妹的一次生机，也是他对青年时自己执念的一个交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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