丘处机被问得一怔，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，缓缓开口：“师傅创建全真教，本是为了救济苍生，以武弘道，让这乱世之人寻得一丝安宁与寄托。甄志丙和赵志敬德行虽然有亏，可如今教中内忧外患，若折损了他们，教中再难找出能独当一面之人，诸多事务将无人操持，为兄…… 也是骑虎难下啊。”
赵凌摇头笑了笑：“救济苍生？就他们二人，只会将全真教的名声败坏殆尽！师兄你是有多久没有下山了，你可知道山下如何了？”
他顿了顿接着说道：“就在这重阳宫山脚下，兵匪横行，满目疮痍。百姓苦不堪言，朝不保夕，本盼着全真教能施援手，可是全被拦在了重阳宫门外。”
“百姓们都说山上的神仙那会管凡人的死活。“
丘处机听闻此言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，他踉跄后退几步，双手抱头，满脸懊悔与自责：“怎会如此…… 我身为掌教，却闭目塞听，辜负了师傅的教诲，更寒了山下百姓的心，我有何颜面面对死去的师傅！”
“师兄，如今知晓真相，你当如何补救？”
丘处机猛地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抹决绝：“师弟，你放心，从今日起，我重阳宫大开山门，广施救济，让山下百姓知晓，全真教从未忘记初心。”
说罢，他霍然起身，便要准备召集弟子。
赵凌拉住他的衣袖，摇了摇头。
“师兄，此事并不着急，明天再说就是了，倒是你对甄志丙和赵志敬的死该如何宣布？”
“自然是如实宣布！”
“师兄，这样不好，他二人在教中也颇有威望，贸然公布他们欺师灭祖之事，恐引起教中动荡。”
丘处机闻言，身形猛地一僵，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。
“师弟说应该怎么办？”
赵凌想了想，开口说道：“就说他们为了保护我被蒙元的高手所杀，如此一可以激发教中人士同仇敌忾之心，二来也能保全他们生前的些许颜面，让教众更容易接受这个结果，三来教中人扫平终南山附近的蒙元官兵也算是师出有名。”
丘处机微微皱眉，低头沉思片刻，缓缓点头：“师弟所言有道理。只是这般隐瞒，终究是便宜他们了……”
赵凌闻言笑了笑，这丘处机为人挺正派的，就是老了，容易被名利被名利绊住手脚，顾虑太多，再也不是那个为了郭杨两家报仇，千里奔行、不畏强权的热血豪杰了。
“师兄，何必和死人计较呢，人死如灯灭，如今能够废物利用也挺好的。”
“如此也好，倒是如今师弟你的身体如何了？”
“师兄放心，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，师兄打算试试我的功夫吗？”
“我们已经多年没比试了，既然你身体已好那今日我们便在比试一番。”
说罢丘处机随手拿起墙上长剑，运起金雁功纵身向外飞去。
赵凌见丘处机这般举动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，高声笑道：“师兄既有此雅兴，师弟自当奉陪！”
言罢，他也足尖轻点，如同一缕青烟般紧随其后。
二人转瞬来到重阳宫后的练武场，此地开阔平坦，四周青松翠柏环绕，夜风拂过，枝叶沙沙作响。
月光之下，丘处机身姿挺拔，长剑在手，剑气纵横，虽年事已高，却依旧威风凛凛，金雁功运转之下，衣袂飘飘，颇有几分仙风道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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