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花将药交给松烟便离开了。
裴云湛坐在原地,一动不动,仿佛灵魂已被抽去,只留下一个空壳。
松烟托着下巴直犯愁。
爷该不会承受不住打击,吓傻了吧?
带个傻子回府,老太爷和老夫人不得把他活剐了喂狗?
要不他也趁着河州大乱,当流民去?
可他爹娘妹妹还在裴府呢……
胡思乱想之际,自家主子忽然幽幽开口:“你老实交代,我高热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?”
松烟:“……”
“爷,过去的事,咱们就让它随风散了吧。”
裴云湛寒着脸:“不说个明白,你就给我抄三百遍《礼记》。”
松烟:“……”
您自寻死路,回头可别怪我。
随即将自己如何扶他下车解手,他如何拉了自己一身又一身,自己如何借水借到冯氏头上,冯氏如何确认他感染痢疾之事,一五一十道来。
裴云湛虽然有所猜测,听完松烟的话,还是两眼一黑。
险些晕过去。
松烟宽慰道:“爷您放心,冯氏见着您的时候,您斜躺在树边,服饰干净整洁,绝没有一丝不妥之处。”
裴云湛:“只是身下坐了一摊秽物,周围扔了一堆沾染秽物的衣物,臭得能熏死人是吗?”
松烟:“呃……”
“你走吧,我想静静。”
裴云湛一脸麻木道。
松烟纹丝不动。
“爷,咱们正被隔离呢,小的不能到处走。”
裴云湛:“……”
他就此沉默,不管吃药还是吃饭,都不吭一声。
每天窝在马车里。
谁也不见。
直到冯清岁来复诊。
“你的病情已经缓解,可以解除隔离了,今后记得注意饮食。”
冯清岁诊完,交代道。
裴云湛两眼放空,完全不敢跟她对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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