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瞎子在一边发出轻笑，墨镜上倒映出裴思存犹豫的动作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
他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张启灵，“这种时候，直接动手就行了，哑巴不会反抗的。”
裴思存眨了眨眼睛，心领神会地接过针管，走到张启灵身侧。
青铜丝留下的伤口已经被包了起来，血迹混合着药粉晕染到扎带上，透出浅浅的黄黄红红，有点像番茄炒蛋，裴思存无意识的想到。
他安静的勾起唇角，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，然后手法娴熟地消毒、进针，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，张启灵的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，却真的如黑瞎子所说，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。
“破伤风。”裴思存轻声解释，手指轻轻按压注射部位，“伤口里有青铜锈，还是打一下为好。”
张启灵只是微微颔首，整个人淡淡的，他任由裴思存处理伤口，目光始终停留在远处。
等众人都收拾得差不多，准备上车时，解雨辰突然出声打破了沉默。
“阿宁他们…不是跟无邪一起进去的吗？”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车门。
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，目光顺着解雨辰的视线望去——越过几个起伏的沙丘，就是他们清晨离开的营地，此刻却死寂得如同从未有人踏足过。
“死了最好。”胖子突然恶狠狠地啐了一口，但眼神飘忽了一下，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摸金符。
他粗鲁地抹了把脸，转向正在检查车辆的黑瞎子：“车没事吧？可别告诉我要走回去。”
黑瞎子蹲在越野车旁，军用匕首的刀背敲击轮胎的声音在寂静的沙漠中格外清脆。
“油够，就是…”他忽然顿住，手指抚过车门底部一道新鲜的刮痕，沙粒从指缝簌簌落下，“有意思，有人来过。”
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，张启灵不知何时已经幽灵般出现在车旁，手指轻触那道痕迹。
月光下，他的指尖沾了些许暗红色粉末，在鼻端轻嗅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。
“之前没有这道印子。”裴思存低声道，同时迅速扫视四周。
太阳马上就要落下去了，照的大地金灿灿的，这种光照下，任何移动的物体都会无所遁形——但此刻除了偶尔掠过的风滚草，什么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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