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了胡子的齐恒看起来就要年轻了许多，在裴思存的再三追问下，他模棱两可的说出了自己眼下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。
其实这件事从理智上来说，完全可以接受，方士这一职业同其他职业不同，越老越吃香，如果看起来是个皮嫩面生的生瓜蛋子，第一印象就会大打折扣，如果看起来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，第一印象就会好很多。
但是从感官上来讲，齐恒就是骗了他好几年的时间。
不过很快裴思存就跟这个问题和解了，毕竟换个角度想一想，最起码他是三个人里面最先知道这件事情的人，小齐跟小乐只怕现在都还以为齐恒是个小老头呢？
就在裴思存的这么自我洗脑中，他很轻松地接受了年轻状态的齐恒。
年轻有年轻的好处，眼下他知道了齐恒的真实年龄之后，对待齐恒反而就更加随性了起来。
再加上他们俩要在外面游荡，两个人略微商议了一下，干脆便以兄弟相称了。
说回当下，齐恒摇了摇头，“怎么不算老，大一天也是大，更何况我大你好几年呢？都说长兄如父，我既然身为你兄长，也算得上你的长辈，当然称得一句敬老了。”
裴思存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，“行行行，长辈，快走吧，我们今天吃什么？”
他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我不想再睡人家坟头了，趁着还早，找个村子落脚吧。”
他们这一路上过的可以说是格外精彩，之前在城中的时候，无论是在北平还是在天津卫，齐恒都是一副高人做派。
可是出了城，裴思存跟他在外流浪，才堪堪清楚齐恒这一门的做派。
白天他们行的是活人的方便，夜里行的则是死人的方便。
白天他们会赶路，在赶路的时候碰到无人认领的尸骨，还会帮忙收殓起来。
眼下是乱世，这些无人认领的尸骨太多了，用齐恒的话说，多少给他们一个去处，不然都变成孤魂野鬼了。
他们都是在一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，再继续向下走，停留的这段时间，就会去当地一些死人比较多的地方收拢尸骨，算是行善事。
可是收殓尸骨需要用钱，无论是简易的棺材，黄纸，朱砂，就算是用席子裹起来，将人埋到地里，那席子也需要他们自己去买啊？
而且这乱世之中，因为各种原因，死去的人太多了，就算是最简陋的席子裹起来，埋到地下，所需要的金钱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。
所以，他们夜里则会悄悄的去一些有钱人的墓葬里，劫富济贫。
第一次干这劫富济贫的活的时候，裴思存多少是有些震惊的。
其实严格来算，万花一门毕竟算是个医生和杀手的结合门派，所以他对于摆弄尸体这件事，心理上是没有什么觉得难以接受，挖人坟跟摆弄尸体在裴思存的眼里区别不算大。
但是齐恒他是修道之人，身为一个方士，做这种事情真的没问题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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