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日落西山啊哩哩，散了圩来，欢欢喜喜回家去~”
傍晚时分，清新的小调儿在路上响起，不见其人先闻其声，配着时不时响起的铃铛声，看似十分温馨。
当然，如果唱小曲儿的人是个儿童音或者是少女音的话，确实是这样没错。
但是问题就出在唱小曲儿的人身上，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嘲哳嘶哑，让人一时间不知道该用破锣嗓子还是公鸭嗓子来形容。
齐恒叹了口气，往身后的歌声传来的位置扔了个橘子，然后开口说道：“别唱了，吃个橘子吧。”
裴思存接住飞过来的橘子，继续用他的公鸭嗓说道，“我唱的不好听吗？”
“哼哼。”齐恒冷哼一声，“你唱的好不好听，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，就你唱的这两句，把你送去戏班的都得倒贴钱。”
裴思存翻了个白眼，嘴里嘀咕着：“哪里就到那一地步了？”
他们俩离开天津卫以后，一路游荡着向南出发，这里留几天那里留几天，其中有一天，他们俩留宿在一个破庙里。
睡醒觉的第二天，他的嗓子就变成了这副模样，差异大到齐恒都以为昨天夜里是不是有孤魂野鬼上了裴思存的身。
裴思存剥开手里的橘子，吃了一个橘子瓣，然后被酸的皱起眉来，“这橘子，怎么这么酸，你什么时候买的橘子，我怎么没印象？”
“没买啊？昨天晚上在我们住的那片林子里摘的，”齐恒伸手摸了摸毛驴，然后从毛驴身上的编篓里拿出一个外皮已经发黄的橘子，自己剥了起来，“不酸啊？这不挺好吃的吗？”
裴思存腿上用力夹了一下毛驴肚子，小毛驴加快了脚步赶上齐恒，两只毛驴并排走着。
他看了看齐恒手里的黄澄澄的橘子，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个青中微微露着一点黄调的橘子。
撇了撇嘴，开口说道，“你从人家坟头摘橘子我就不说你什么了，你怎么连这么青的橘子都要摘？”
齐恒晃了晃脑袋，“先摘了再说，我摘的时候又不能每个都尝尝，哪里知道哪个甜哪个酸？”
说着，他又把自己手里的橘子往嘴里塞了一瓣，只见裴思存目光迅速地扫了一眼他手中黄澄澄的橘子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渴望。
紧接着，他深吸一口气，腰部猛然发力，那结实有力的腰肢如同一张拉满弦的弓，瞬间积聚起强大的力量，与此同时，他双腿紧紧夹住身下那头小毛驴的肚子，仿佛与它融为一体。
说时迟那时快，裴思存整个人就像一道弧线，他的上半身在空中一闪即逝，带起一阵风声，手则直扑向齐恒手中那仅剩的半个橘子。
齐恒也没反抗，手里的大半个橘子被裴思存轻而易举拿走，裴思存脸上挂着笑意，桃花眼微微眯起，轻轻晃着脑袋。
裴思存颠了颠手里的橘子，突然将其用力向上一抛，那金黄色的橘子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一般，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，随后又直直地落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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