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登摸了摸乌兰其其格的头道:“只要巴图和坦不来,我们就说是侍女无意倒了火盆子,才起了火,我只是路过见了火,来救火的。巴图和坦总会给我这个弟弟几分薄面,不会只听信呼格吉勒图这个狗腿的一面之词。”
乌兰其其格安了安心,看向周围侍女,正要说走了这么久水,巴图和坦还没来,肯定是不会有事了。
哪知话音还未出口,一个慌里慌张的小侍卫就偷摸着跑来传信,巴图和坦来了!大概还有五分钟的样子!看上去十分生气,提了上一任大汗留下的大刀。
乌兰其其格一口气提在喉间,差点没喘上气,软软地倒在敖登怀里。
敖登沉着地看向那汗流浃背的小侍卫,问道:“确定是上一任大汗留下的大刀?”
那小侍卫仔细回想,答道:“确定无疑,那刀背上的苍狼头小的这辈子都不会忘记。大汗提的定然是上一任大汗留下的苍狼啸月秘银刀。”
敖登脸色立马变了,他喃喃道:“巴图和坦他果真不留一点情面吗?”
这苍狼啸月秘银刀可是大有来头。
当年巴图和坦还是太子时,先帝病重,便把这把由草原大巫亲手铸造的传世宝刀交付予巴图和坦,并且下令持刀者可以“先斩后奏,不论贵贱”。
巴图和坦就是拿着这把刀血洗了当年王帐里的五位兄弟,留下了游手好闲的敖登,权当作是给先帝的交代,不叫他只剩下一个独子。
敖登至今还记得这位大兄手提苍狼大刀,胞弟的血液溅了他一脸的模样,他眼神淡定地像是只是喝了杯水一样,默默无言,只是看着自己。
他惊恐地仰头看着他,跌坐在地上,那天脑中思绪纷乱复杂,他想了很多,想到幸好平时自己一副游手好闲、逗猫惹狗的样子从没变过,想到自己还这么年轻,却要被亲兄弟杀死了,想到为什么父皇如此昏聩,竟然如此信任这个杀神。
巴图和坦面上露出嫌恶地样子,敖登无神地盯着自己湿掉的裤裆,他只能这么做了,只求巴图和坦恶心得能赶紧离开,嫌弃自己太恶心而放弃杀掉自己。
巴图和坦终于开口说话了,“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的儿子,按理说,他应该很是宠爱你的,但我找父皇对话,他却嫌弃你没有脑子,不配当他的儿子。
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是在保护你。但是你需要知道,父皇还没老的昏聩,我还得给他留个念想,既然你这么喜欢装蠢,最好就这么一辈子装下去,不要让我踩到你的马脚。
你明白了吗?敖登?”
敖登大脑空白,巴图和坦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了,他的野心从来没被其他的几个兄弟发现过,除了巴图和坦。他被其他几个兄弟欺负时,巴图和坦就抱着手冷冷地看着他,他还在心中嘲笑过巴图和坦的粗心大意,没想到,原来他才是他眼中的乐子。
曾经引以为傲的演技和心术都被过于傲慢的强横实力压成了尘埃。
他艰难地点头,亲自将心中的骄傲踩到了脚下。
巴图和坦拎着刀走了,听着外面甲衣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远,他才彻底放松下来。
然后闻到了那股糟糕透顶的味道,敖登恶心地吐了出来。
一切都没有了,他敖登,亲手输掉了他的一切,为了一条该死的性命。
他倒是有些羡慕起被巴图和坦杀掉了几个哥哥了,至少他们没有亲手丢下他们的骄傲。
苍狼啸月秘银刀,巴图和坦是真动了杀心来杀他和乌兰其其格。
乌兰其其格抓着他的衣袖,瑟瑟发抖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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